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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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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斯利正在化妆。

她这几天没睡好,所以黑眼圈只需要稍微加深一下。她精心挑出一个特别没气色的棕灰色,仔细描了半天,感觉还是没有自己想要的那种死气沉沉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感觉,干脆把眼影胡乱打满眼窝一一这回差不多了。堂吉诃德正在屋顶上和蝙蝠搏斗

或许因为本体其实是蝙蝠镖,这只小蝙蝠根本不害怕体型大自己很多倍的渡鸦,甚至还斗志昂扬,凭借自己出色的飞行能力在房间上空腾挪旋转,时不时咬堂吉诃德一口,让渡鸦气得哇哇大叫,绒毛乱飞。两个黑色的生物在佩斯利头顶横冲直撞。罗西南多虽然看不见,但依旧很关心战况,兴致勃勃地仰脑袋倾听双方打斗的动静。

渡鸦实在受不了了:“佩斯利!快把这个讨厌的东西赶走!

“窗户开着。你不招惹它,它自己就会飞走的。”佩斯利毫无感情地回答它。她慢条斯理地给脸颊打上阴影,然后观察自己在镜子里的脸,确保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张脸都白里透青、毫无血色,连尸体都会嫌弃太像尸体。不过比起僵尸,现在她更像三百年没吃过饭的吸血鬼。脸上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佩斯利卷起袖管,仔细地给手掌消毒,取出之前没用完的纱布。与此同时,堂吉诃德俯冲下来,气喘吁吁地趴在罗西南多背上,狐假虎威般冲对手大喊:“够了!你这个长翅膀的坏老鼠!我不打了!离我远点!‘获胜的蝙蝠不再满屋乱窜。它找到一个充满安全感的角落,悄无声息地倒挂在墙上。佩斯利瞥了它一眼一一想到现在蝙蝠侠身上就挂着这些小动物,她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你要怎么做呢...”佩斯利用绷带勤紧胳膊,等充血的血管全部鼓出来,随后拧开一次性针管,“出了这种摸不着头脑的事,总得有点特殊动作吧,我会等的.....而在等待的时间里,她得把马西亚那边断掉的线索连起来。

针尖沿着血管的边缘扎进去,一层一层地把生理盐水埋进皮肤下面。很快,淤青和肿胀的针孔显现出来一这是吸毒者身上常有的痕迹。佩斯利下手重了点,整条于臂看上去格外凄惨,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给自己的设走是年纪轻轻就一夜之间跌进深渊的倒霉夜场舞女,毒瘾复发不得不跑到遥远的街道上寻找毒贩,核心人设是“得过且过”以及“走投无路”

-这种类型是不会在平伤口感边的

落单的蝙蝠终于灵光乍现找到了出口。它展开前肢,擦着窗沿滑翔出去,安静地消失在昏沉的天色中。堂吉诃德心疼地看向窗外:“唉,五千块的蝙蝠就这么飞走了。

“你要是舍不得的话就去追。”佩斯利站起来,把头发稍微打乱了一点,“.....我要不要找条裙子换上?渡鸦绕着她飞了一圈,最后停在书桌边缘:“干脆我去街上的垃圾桶里给你找一件没人要的衣服,更适合你现在的打扮。佩斯利摇头:“不行。得穿得体面点,起码要让别人看出来我有经济能力.....就这样穿。我先试试酝酿情绪。”她闭上眼睛酝酿了半天,最后懊恼地低下头:“.....酝酿不出来。感觉我没有以前工作那会儿的状态了。渡鸦蹲在桌上安慰她:“没关系佩斯利。演员演技跟不上的时候,造型会来补救的。你现在这个造型已经很有演技了,保持下去就好一一没错!就是这副面无表情半死不活的样子!眼睛往上翻一点,把下半边眼白露出来一一这太完美了!''半夜时分,约翰正蹲在路灯底下抽烟

昨夜积蓄的雨水从屋檐上淅淅沥沥地滴下来,几只飞虫追随着昏暗的灯光,不厌其烦地撞在灯泡上。一切都很无聊一一无聊且危险。约翰身体紧绷,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回头看看。哥谭的夜晚总是不太安宁。不知为何,今天晚上的蝙蝠特别多,成群结队地从夜空中飞过。他们飞起来没有声音,和黑夜融为一体,急匆匆地掠过屋顶,仿佛要去奔赴一场宴会。约翰打了个冷颤,像他这样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蝙蝠正在这时,一个摇摇晃晃、一瘸一拐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约翰举着烟头,不自觉地咽口水,盯着那个虚幻的影子慢慢地朝前挪动,最后走到光线中这是一个瘦削、高挑的女人,脸色惨白,眼圈发青。她朝这里看过来,仿佛在黑暗里追逐灯火的飞虫,那双诡异的绿眼睛中仿佛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在走路时,她总是不自觉地用指甲抓挠手臂。冷风吹过,她立刻瑟缩着躲进衣领中,隔着几米远就能意识到她在剧烈地颤抖。约翰立刻不紧张了一一这不是女鬼,只是个毒虫。

他不耐烦地扔掉香烟,听到这个陌生女人用细弱、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恳求道:“你好,我想要、想买一点.....约翰冷漠地盯着女人的脸:“我没在这块儿见过你啊?

对方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她拉起衣袖,露出于臂上混乱的伤疤:“我以前都是从鲍威尔那儿买的一-你认识鲍威尔吗?他在考文特里。他认识我,我们很熟。他们说鲍威尔被警察抓走了,我太害怕了,躲了两天,实在受不了了......我有钱!多少钱都可以!约翰抬手打断她的哭诉:“行了,我又没说不卖一一你知道行情吧?

女人急切地点头。随后,她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开口:“那个......海伦说你们这里还有以前的止痛药拿。约翰掏兜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的第一反应是后头看看身后有没有人,然后警惕地看向她:“哪个海伦?‘陌生人没有回答,她绿色的眼睛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在片刻的停顿后,约翰突然脖子一紧。他的上半身被迫仰倒,后脑勺重重撞上身后的灯柱,颅骨和金属隔着一层头皮相互敲击。先是剧烈的疼,然后眼前开始天旋地转一一这个弱不惊风的女人似乎被某个关键词触动了开关,用出其不意的速度冲过来制服了他。还没摘清楚情况,约翰立刻眼冒金星,腿一软跪了下去

佩斯利抓着毒贩的胳膊往小巷里拖,口中念念有词:“今天找人找得好快,我还以为整个晚上都要用来排查呢......感觉没什么成就感啊。被打晕的约翰迷迷糊糊地蹬腿。他刚想摸一摸自己的脑袋,看看有没有哪一块凹下去,忽然一阵冷风袭来,把他吹清醒了。佩斯利在扒他的衣服。

口袋里装满白色粉未的外套被扒下来扔到远处,然后是里面的衬衫,直接被扯上去充当绑手的绳索,裤子也如法炮制。佩斯利给躺在地上的毒贩翻了个面,就着透过来的灯光仔细查看此人身上有没有那个讨厌的标记。如果有的话,她在套话的时候就得小心点一一不过她今天真的很幸运,这个人身上连一块胎记都没有。

约翰的半张脸贴在冰冷的柏油路上。面对如此羞辱,他努力忍耐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开始默默地流眼泪。“不管你在想什么,不准想。”佩斯利冷漠地把人翻了回来,“把手放下吧,你可以先把裤子提起来一一不用遮了,我早看到你短裤上的超人标志了。

“这是我妈给我买的!我根本不想穿!

佩斯利一脚踹上去:“小声点。或者你想再挨一下?”她背着光靠在境边,那张惨白的脸藏在阴影中,仿佛摄夺生命的幽灵。约翰在这种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悲伤地捂住嘴巴,把啜泣声憋了回去。“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上你吗?”佩斯利轻声问道,

约翰胆怯地回应她:“因为.....海伦?

“听你刚才的话,你好像认识不止一个海伦?跟我说说看。

“我只是个小角色,什么都不知道。”约翰疯狂摇头,话语像连珠炮似的往外蹦,生怕说慢了会挨打:“一开始我只知道一个海伦,她常来我这边买货。后来她把另一个介绍给我,还托我去和大哥牵上了线。他们三个好像在卖一种新的药一一大哥以前不卖口服的,因为不够劲儿,但是海伦说服了他一一据说那东西进价特别便宜,几乎是无本买卖。我经手过一点点,但是货很快被别人抢走了。

约翰换了口气:“......后来海伦就死了。大哥也不常出门了......他好像在害怕什么东西。”他抬起眼皮偷看佩斯利,注意到对方面色凝重一一虽然她的脸色本来就挺吓人的。“.....”佩斯利顺着墙壁滑下来,蹲在毒贩身前:“你说的都是实话?

“绝对是实话!”约翰举手发誓,“你认识鲍威尔吧?我的老大也是鲍威尔的老大一一就是他把我的货抢走的!鲍威尔特别会拍老大的马屁,除了老大,大家都讨厌他......佩斯利突然觉得有点疲急。此时此刻,她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一段不算久远的记忆:那是在哥谭医院的病房里,她和马特默多克第一次见到鲍威尔。那个命途多舛的男人差点被掐死,为了保命,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一一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老大在哪里,你们去找他!"她当时回答的什么来着?

”你的老大是谁我暂时不在乎。

"......对不起,鲍威尔,我真应该在乎一下的。

约翰小声询问:“你在说什么?你不会是替鲍威尔来抢我生意的吧?那个狗东西怎么坐牢了都不放过我!““我说过,小声点。”佩斯利一巴掌拍在约翰的后背,打得他骨头生疼。她的声音变得有些虚弱,但手上的力气却变大了。"......带我去找你们的老大。

“老大”住在一栋充满了年代感的老式居民楼中。

如果考文特里的那些红砖公寓勉强可以算作八九十年代黄金时期的落寞遗产,这里楼房的格调显然要更低一些一一只是破破烂烂的筒子楼而已。廉价的租金抵消了年久失修的危险,家家户户用报纸糊住玻璃,小心翼翼地不让房间里的灯光泄露给外人,因为谁都有可能跑进去入室抢劫。佩斯利翻过低矮的围墙,在一从枯死了半边的灌木旁站定,默默观察着这栋幕碑一般的建筑。约翰躲在她身后,看上去患患祟祟的:“我不能进去,老大说了谁也不准暴露他的位署一但是你可以说是鲍威尔告诉你的,反正老大很信任鲍威尔。“是啊,我这么一说,说不定老大就不信任他了。”佩斯利淡淡地戮穿了约翰的小心思,她看了毒贩一眼:“我劝你立刻去警局自首。"......为什么?

“因为警察会保护你,我不会。”佩斯利扔下这句模棱两可的警告,抬脚走了进去。她刚一踏上台阶,仿佛戮破了一层看不见的冰冷的薄膜,随之而来的是某种熟悉的感觉:心跳变慢,指尖染上寒意。现在佩斯利已经猜到这意味着什么了一一渡鸦的视线无法触及此处。.....不要有死得千奇百怪的尸体。这是佩斯利现在唯一的愿望

她顺着狭窄的楼梯走上二楼,左转,穿过黑暗的廊道,在最里面一间的房门前停下脚步。

门后的房间和其他地方不一样,隐约传来电视广告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在周围环境的衬托下显得有些痔人。佩斯利举手敲门一一敲门声比里面的电视声更渗人。在最开始的五分钟里,无人应答。紧接着,门后传来一阵呓语一一被吵醒的人在意识模糊状态下的抱怨佩斯利又敲了两下。这一次,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站在门的另一边不动了。

隔着一层脆弱的木板,佩斯利听到“咔嚓”一声一猎-枪上瞠的声音

下一秒,门被慢慢打开,幽冷的光伴随着一股腥味慢吞吞地流出来。佩斯利与一个身形矮小的生物对视,而那张脸上的某些特征似曾相识。一一光头,反光的小眼睛,塌陷的鼻子,臃肿的皮肉堆积在下颌与脖颈,没有嘴唇的嘴巴,嘴角朝着两边下坠,脸颊上的皮肉仿佛两片鱼鳃第二个印斯茅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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