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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昆大皇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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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天明沈家出动的人都还没有回来,沈年看了看时辰,她不能坐以待毙,拎着食盒就匆匆出了府。

她到的时候正巧遇上士兵休整,沈方闻乐呵呵地拉着她坐下,看着将士们抓紧时间狼吞虎咽吃饭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沈方闻不是个傻的,旁敲侧击几番询问都没能套出些有用信息,只知道北昆大皇子失踪前去过的几个地方,以及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沈家附近。

大皇子出现的地方都是她曾经过的,说不是冲着她来的她是断然不相信的。

能了无声息让北昆大皇子失踪,又能不计回报帮她铲除异己的人,除了盛渊她想不到第二个人。

但在去找盛渊之前她还要去见另一个人。

大皇子没那个脑子对付她,必然有人从中作梗。

到了偏院之时沈婧正坐在院中悠闲地坐着女工,只抬眸瞧了她一眼再无其他动作,见她来也并不意外,似乎早就知道她要来找她。

她虽瞧不上沈婧做的哪些腌臜事,但也打心底佩服她遇事不乱的个性。

“妹妹今日倒是得了空闲,能有空来偏院看我。”

她不想与她拉扯一些没用的废话,故而单刀直入道:“沈婧,你究竟是有多恨我才会拉拢北昆的人来杀我。”

听到这句话沈婧才将视线重新放在了她的身上,来回打量之间笑容愈发嘲讽。

“沈年,你错就错在你占了我最想要的位子。我哪里不好,凭什么要处处位居你之下。”

“你若是能像之前一般乖乖听我的话,哪里会有这么多事。究其根本,都是你自作自受罢了!”

“一步错,步步错,既是注定苟延残喘,那我宁愿浴火重生。若是优柔寡断,你这位子就该换我来坐。”

沈婧手中的帕子眼看着就要完工,只因走错了一个针脚,她便果断将其剪碎,可见狠戾。

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既是来到了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她就不会做柔弱的小白花任人宰割。

“姐姐,浴火重生也要有本事才行,可不要像这方帕子一般引火自焚。”

沈婧看着火盆中烧成灰烬的帕子久久回不过神,她一直以为沈年是个没用的废物,从不会将她放在眼中。

可在不知不觉中沈年已然多次脱离了她的掌控,让她不得不推翻过往的目光重新审视她这位妹妹。

出了偏院之时恰巧遇上了刚领完月钱回来的赵姨娘,也就是沈婧的亲生母亲。走出几步之远又想起另一桩事,将人叫了下来。

“赵姨娘可认识谢洵?”

沈婧年岁小,还没有独立意识之时谢洵就入狱了,她不认识也是常事,可若是换做赵姨娘那就不一样了。

赵姨娘突然间脸色煞白,低着头唯唯诺诺:“小姐说笑了,我就是个妇道人家,怎么会认识通敌卖国的罪臣······”

说的越多就越发语无伦次,对上沈年探究的目光更是眼神躲闪,最终干脆编了个蹩脚的理由匆匆离开了。

她勾唇轻笑,自言自语道:“赵姨娘倒是心思单纯,这沈婧到底是随了谁呢?”

且不说赵姨娘不仅说话前后逻辑不通,神色更是不对劲。

再者谢洵虽是当世人人皆知的佞臣,可一直以来他为何入狱都是个谜,就连她都是通过史书记载才知晓。

这赵姨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怎么会知道他是通敌卖国呢?

从她到了这儿以来,沈家给她的感觉就是异常的团结。沈忠总是说夫人萧韫是他八抬大轿迎进门的新娘,故而一直都宠爱有加。

按照萧韫的脾气和身份又怎么会容忍其他女人的出现分去夫君的宠爱?

赵姨娘性子温顺,断然是做不出勾引有妇之夫的事情,况且她从未见沈忠来偏院看过她一眼。

沈婧的身份很是耐人寻味啊。

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些猜测,但还需要更多的事实来佐证,尚不能妄下定论。

见完沈婧就该去见见盛渊,她倒是要问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马车才刚到望春楼的周围就见关清瑶就一身便服、面纱掩面迎了过来。

她头一次知道望春楼的下面还有一层,里面聚了一大堆赌徒。若非有万两黄金,怕是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关清瑶将她引至最后一个房间就退了下去。

房间中空无一人,她误碰到了一旁的白玉瓷瓶,几声闷响之后墙壁向两边推开,缝隙之中传来了各色各样的惨叫声。

她壮了壮胆,拿起案台上的火折子只身进了暗无天日的密道。

越往深处走,惨叫声就愈发明显,就连血腥味也浓烈地开始让人反胃。她捂住口鼻继续走向深处。

走了很久才看见一抹微弱的光,这里又是另一番天地。

微弱的灯光将受刑人的脸照得十分可怖,墙上的鲜血干枯之后又会有新的鲜血代替。

只一眼她就看到了一个男人的手指被斩断,鲜血飞溅,她鹅黄色的裙角上多了猩红的一个血点。

她刚要离开,里面的人就发现了她的存在,剑闪着寒光向她刺来,速度之快,叫她避无可避。

她下意识闭起了双眼,手腕上却多了一道力,将她向后扯。一缕发丝拂过她的脸,顺着裙角散落在地。

刺剑的人有意收手,却还是将主子的一缕头发削了下来,

死里逃生,她浑身脱力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面色惨白,方才涌上心头的恐惧依旧挥之不去。

盛渊原想斥责她,可见少女如此惊恐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如何也出不了口。

蹲下身看清了她的神情又忍不住心疼,索性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怀中的姑娘止不住地发抖,她将脸埋在他的颈窝,眼泪浸湿了他的衣服。

不一会儿他听到了往日倔强的姑娘的抽泣声。

出了密道之时她已经控制好了情绪。

盛渊坐在他的旁边,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语气中有些试探。

“沈年,你可觉得我残忍嗜杀,让你感到害怕?”

“不,你一点也不吓人,盟友的强大总胜过敌人的可怖。”

看少女方才的举措显然是被吓着了,显而易见的事情,他却不死心,想从她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听到了想要的答案本该高兴,可看到她红透了的眼眶,心中又难以自持地拧巴起来。

他想他是有些贪的,既想她不怕他,又想她能对他笑。

沈年胡乱地擦去脸上的眼泪,她还没忘记她来这儿是干嘛的。

“盛渊我问你,北昆的大皇子可是你抓的?”

盛渊看了她一眼沉默地点点头,而后说到:“我让人给他收拾一下,再带出来见你。”

她知道这是在照顾她的情绪,可有些事是她迟早要适应的,哭过一次就没理由再逃避了。

“不用,总归不会比方才再差了,带路吧。”

盛渊看着少女单薄的背脊,出神片刻就跟了上去,他牵住她的手重新踏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密道。

似乎是怕她害怕途中弯弯绕绕换了好些路,半点血腥也没见。

沈年看着最里面关押着的男人,他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也脏地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但他身上却完好如初,只不过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言语之间都疯疯癫癫的。

若不是脚上那双靴子上隐隐约约地还能看见北昆皇室图腾,她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的男人与北昆奢靡的大皇子联想到一起。

她虽不喜北昆皇室的做派,却也没想过让他落到这般田地。

“昨日他一路尾随你,还暗中买了几个好手想要坏你清白,被我的人发现拦了下来。”

沈年看着北昆大皇子匍匐在地只知痴笑,细眉微皱,嘴上喃喃道:“虽然可恨,但罪不至此······”

“原本也想教训一番就暗中派人送回去,可在他身上搜到了一封信,他与谢洵勾搭在一起,妄图毁了整个沈家。”

“还未等用刑,他听了周围人的惨叫,自己把自己吓成了疯子,叶玄来看过,是真的疯了。”

话已至此,她心中刚升起的一丝恻隐之心又按了回去。

算计她可以,但若是伤及她的家人那便不可原谅。

如今这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

盛渊派人将他好生供养着,毕竟是北昆皇室,留着还有用。

北昆来的三个人,除却二皇子贺兰煊,就连公主都与谢洵有着些许勾连,有野心是好事,可是野心过大就未必了。

若是视若无睹,那么放虎归山之后必反遭其反噬。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身不强大怎能撑起一片天!

密室中血气冲天,就算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设,生理上还是忍不住犯恶心。

跟着盛渊出了房间才算好些。

外头依旧是赌鬼的天堂,一片喧闹,纸醉金迷。

好奇心驱使之下,她站在了离她最近的一桌看了两把,与寻常赌坊不同,这儿赌的数字极大,赢了的人好似往生极乐,输了的人连生的意识都没有。

坐镇的老先生转过头来看向她:“小姑娘可是感兴趣?参与方式很简单,只要交五十两黄金,全场大小任你玩。”

五十两?黄金?莫说是五十两了,就算是十两她也不一定能拿得出来。

她讪讪地摆了摆手婉拒了老先生的邀请。

这个赌场也算得上是盛渊的手笔,不同的是这儿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不打人也不赊账,若是能幡然醒悟那便是重获新生,若是一意孤行那就会倾家荡产。

这儿的所有人都拥有着黎明百姓一辈子都够不到的荣华富贵,却依旧渴望通过走捷径来得到更多的财富。

或许盛渊说的是对的,赌徒是不值得同情的。

有时候他们固然可悲,但人生在世,所有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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