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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击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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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司行站起身用手背碰了下她的手,冰凉,明明刚洗完澡不久,手上却没温度。

没再管客厅的粥,闵司行手掌捏住她的手心,拉着人回了卧室。

进了房间,看了一眼空调的温度,调高几度,转过身时卧室门已经被关上了,站在床边的女孩身上那件单薄的黑色衬衫褪去,浑身光溜溜站在那,低着头肩膀缩着。闵司行目光精准在她肋骨的纹身上停留着,随后在衣柜里拿了一套他的睡衣扔给她。

"穿上。"

许知醒下意识抱住衣服,低着头看着硕大的黑色棉睡衣,以为他想搞什么play,穿上之后被拉着坐在床边。他从衣柜里又换了一套被子出来,一边说:“没来得及给你买衣服,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拿东西。”

许知醒看着他把更厚的被子拿出来,又铺展开套着被罩,熟练的样子好似做过无数次。

“不用,我自己去拿就好了。”

她住的地方就是普通小区,人多眼杂,很容易被认出来。

闵司行套好,又说:“陈敛跟你一起。”

她不想去找货拉拉,反正陈敛有车,没必要折腾。

许知醒没拒绝说:“好。”

铺好,站在旁边想要帮忙却一直没插得上手的许知醒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闵司行就看着她。

“看我干什么?睡觉。”

许知醒: “你不-”

闵司行眉眼略显倦懒神态:“困,硬不起来。”

许知醒:"...."

"好。"

许知醒坐在床边,顿了两秒,才掀开被子躺进去。

她其实有那么一点恋床,像是她在处理自己的生活时总是会慢半拍,也总是反应不过来新的环境。刚来到东川的那一周,她整个人都焦虑到无法入眠,去医院想要开安眠药,医院却不给她开

一直到她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了那件闵司行给她买的一模一样的棉袄,炙热的夏天裹着出了一身汗,反而能迷迷糊糊睡过去。此时身子绷紧着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开着灯的天花板,后面灯光被关闭,眼前变得一片黑之后,床边的小灯又被打开了。许知醒压在被子下的手指蜷缩了下。

他还记得她喜欢开着灯睡觉。

他还没有完全忘记她。

或许是身边有一个人的缘故,存在感太强,许知醒迷迷糊糊犯困,却一直没进入深眠。

她闭着眼,规规整整平躺着,跟她有半臂之隔的旁边躺着闵司行。

“许知醒,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闵司行的声音低又轻,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清淡也温和。

“别告诉我是因为工作。

她从来不会表达对什么东西直观的讨厌,唯一说过的一次,就是不喜欢沿海。

闵司行不知道她讨厌的原因是什么,喜好的东西好像也不需要知道原因。

许知醒眼前的黑圈原来越大,即将把她吞噬。

耳畔的声音是模糊又熟悉的,却没把她从睡意中拉出来。

为什么要来。

平宜是她熟悉的城市,也是她高中至步入社会长达九年生活过的城市,她对那里的一切了如指掌。

之前的工作也并没有那么难捱,甚至离职时老板还特意把她叫去办公室,给她画大饼说升职加薪,许知醒还是毅然决然在还没有找到下家时选择了辞职。

那时的房租还没到期,她完全有时间继续投简历选择别的工作机会,而不是孤身来到一个阴雨连绵的陌生城市。甚至她到了东川的那一天,孤零零拖着笨重的行李从地铁站出来时都在下大雨。

在满是雨水的台阶上滑倒,膝盖上的淤青大半个月才消

那时刻的阵痛仿佛是她出尔反尔走向他第一步的代价。

至于原因,是因为来东川的前一天,她做了一场梦。

梦里是一场阔别已久的同学聚会,许知醒还是跟第

一次见到闵司行那次一样,默不吭声坐在最角落,甚至饭都没吃上几口。

她不爱说话,也不爱跟朋友们攀谈,就算是有什么梗抛过去也接不住,久而久之大家都不会主动通她开口了。闵司行是在聚会的最后出现的,作为聚会的中心,如今媒体口中的当红实力派演员,自然备受关注。聚会结束时,班长袁登科勾搭着他的肩膀,心血来潮问他:“哎?许知醒还记得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单身了。”听到他带着不在意的声调,没有丝毫兴致地应了声:“不知道,没联系过。”

当时的许知醒就站在洗手间门口,他的正后方。

“你不提我都忘了是谁了,刚才来了吗?

“来了啊,你没看见?她那个长相我们全学校出不了第二个,不过她性子确实挺闷的,我们班好几个人想追她都说不上两句话的,你说如果......她站在走廊的尽头许久许久,久到成群结队的人围绕着闵司行从这里离开,她才一个人从餐厅走出来。出来下了雨,灯光尽灭,雨夜只有她一个人。

轰隆的

声把人从梦魇中拉扯出来。

许知醒满头大汗坐起身,大口大口弯着腰呼吸着,眼神偏头往窗外看。

雨下的很大,仿佛要把整个城市泯灭。

她洗了个澡,穿着睡衣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看着窗外的雨,又打开手机,发了一条个见的朋友圈。7月13日4点57分

“下雨天,希望你不要生病。”

发完之后,她就抱着膝盖发呆,随后用手捂着眼睛哭,一点声音也没有。

那是跟闵司行分手之后她第一次流眼泪,像是失闸的水龙头,哭的眼睛都干疼,还是难受的要命。她那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比分手这件事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形同陌路,两不相识。

除了彼此,没有知道他们认识,好似这场热恋不复存在。

或许到了很久之后,她自己都会怀疑是否跟如今在娱乐圈占有一席之地巨星闵司行在一起过了。

那时的她如同当头一棒,手指颤抖着吸着鼻子,不计后果买了第二天去东川的高铁票。

去了之后临时在青旅住了大概一周,找了如今传媒公司的工作,运气很好,入职的前一天就找到了跟崔嘉晖的合租。闵司行问完,没得到许知醒的回复,偏过头扫了一眼,手指从被子里探过去,摸了摸她的手心。

还是很冷。

还没到冬天,就这么怕冷,她冬天没有他是怎么挨过去的。

闵司行直接捞过人,侧着身子把人团在怀里,许知醒被他的动作弄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又闭上眼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嘴里鼓囊着什么。

"阿行,我又梦到你了。"

闵司行没听清,低眸看着她,问:“什么。”

许知醒睡的很安静,闭着眼呼吸浅浅,跟以前一样缩在他胸口,像是个流离失所找到安身之处的小动物。闵司行抱着人,给人暖着身子,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才睡着。

半夜骤然醒来,睁开眼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人,低眸看到许知醒还保持着睡着之前的姿势没动,安安静静的,不闹不动。闵司行小心翼翼伸出手指,指腹摸了摸她的眼角,借着微暗的光线,他没看错,她的眼角是湿的,纤长的眼睫都湿哒哒的她梦里在哭。

闵司行忽然觉得喘不过气。

手指摸索着她的腰,紧紧抱着,敛眸看着她。

哭什么。

没人心疼你了。

闵司行低下头,很轻地在她额头亲了亲。

低声温和哄着:“别哭了,我在呢。

许知醒第二天一早醒来闵司行已经离开了

她昨晚就跟公司请了假要搬家,今早没定闹钟,生物钟也忽然失灵,八点半才醒来。

睁开眼又赖床躺了一会,翻了个身整张脸陷入枕头,许知醒在被子上闻到一些清淡的气味,应该是闵司行身上的,不知道是香水还是什么,充斥着男性的存在感。许知醒耳根发热,坐起身去洗漱,重新走进房间,发现昨晚洗漱完脱掉的衣服已经被洗干净烘干了。她在生活中并不是很细致的人,甚至有些拖延犯懒,闵司行才是那个更会生活的人

大部分时间,家里的家务都是他做的,直到跟他分手之后,许知醒才发现她连衣服都缝不好。

换上衣服之后许知醒就打车回了趟出租屋,崔嘉晖不在,她回到房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能扔的扔掉,扔不掉的送给了楼下独居的奶奶。全部都打包完毕,才给陈敛打了电话。

坐在床边,许知醒打开微博,热搜上正挂着闵司行今天电影节的采访。

以及后面几个密密麻麻的爆炸性热搜。

#明文承被换#

#简怡小三#

#当夏季死时开拍时间延迟#

她刚看到热搜,盯着这几个爆炸性的词条,还没想好先看哪个,手机响了起来。

熟悉的号码,之前便利店老板的。

接听后,对面传来一股刺耳尖锐的女声。

“许知醒,这他妈是你干的吧,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么搞我?”

许知醒颦眉:“不是我,我才看到的消息。”

简怡那样毫无遮掩,许知醒也不相信只有她看到了。

“你以为把我搞下去你就能上位了?真是可笑,先看看你的情敌是谁再说吧,你给我等着,我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你以为你们俩那些烂事没人能查到是吧。”"我有什么理由曝-"

许知醒还没说完,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她愣怔地看着手机,皱紧眉抿着唇,重新点进去热搜看。

电影节的现场采访,闵司行坐在第二排,而第一排都是圈内

一些知名导演跟前辈,记者一个个采访,采访到闵司行面前时,他得体地接过话筒回答新电影的问题。镜头模糊地扫过了他身后,许知醒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倩影。

周渔。

许知醒觉得自己不该,也很清醒地知道搜了之后的结果并不会让她好受,可还是去搜索

了一些关于周渔的信息。

果实影视老板的独生女,从小娇生惯养长大,标准名媛,只要她想要的无数人拱手相让。

电影节入场券对她来说自然轻而易举。

许知醒越搜越绝望。

仅仅能搜到的几场活动中,都能够在某个闪过的瞬间看到周渔的身影。

他知道吗?

他在圈内这么多年,从小被人追到大,受过那么多女孩的宠爱,不会不知道的。

他只是默认身边有这样的存在跟追求。

如今的闵司行,再也不是大学那个满心满眼只有她的人了。

陈敛到了之后帮许知醒把所有东西都搬到了车上,中间许知醒一直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

完全不顾陈敛的存在,崔嘉晖皱着眉,双手合着放在膝盖处,忍不住说:“许知醒,你欠高利贷了吗?多少钱,我可以帮你还。”崔嘉晖中午刚好回来,看着客厅大包小包的东西跟行李箱,驻足片刻,走到她对面沙发上坐下。

许知醒抽出神,不明所以:“为什么这样问。

“你不是贪财的人。”

许知醒摇了摇头:“你不了解我,我是的。

“你想要多少,你....那样,我给你。””

"为什么?"

“我妈最近在催婚,如果你-”

“别开玩笑了。”许知醒不留痕迹看了一眼旁边充耳不闻的陈敛,说,

“你知道你说了这样的话,我回去会遭受到什么吗?”

崔嘉晖一瞬间脸红脖子粗,“你一一”

许知醒:“我是很迟钝,但也不是傻子,不要拿你妈妈找借口,我不喜欢你,现在明确拒绝你,请不要给我发信息了,会给我造成困扰,我也没有想要交说完,许知醒抱着电脑从客厅离开了。

陈敛给她开了车门,许知醒坐在主座。

看到这辆车,奔驰GLS。

“换车了吗。

“对。”陈敛说,“太容易被拍到,所以每次出来都会换一辆车。”

许知醒没接话,眼睛朝窗外看。

“你知道我们在一起过吗?是他告诉你的吗?”

陈敛开着车,稍忖说:“知道,是他告诉我的。”

“许小姐,你知道我们怎么认识的吗?

许知醒转过头,透过后视镜看向他。

“怎么认识的。”

陈敛想了许久,还是犹豫着、有些逾越地开口说:“应该是你们大一的时候,我高中辍学给人当保镖跟武打教练,当时平宜地下开了一家拳场,我偶尔会参赛,

赢到最后会有

一两万奖金。"

许知醒没吭声,陈敛等着红绿灯,又说:“当时有一场比赛,主办方想找个爆点让那些人砸钱,需要找一一个怎么打都打不死的人跟那儿的拳皇打,他们想要创造一些流量出来。

陈敛笑了笑说:“阿行就是那个人,他其实根本不会打拳,你知道他为什么去吗?

没等许知醒问,他继续说:“奖金有十五万,我们都

是普通人

你知道的做什么都没有办法瞬间赚到这么多钱。

但那场比赛,只要能抗过去就能拿到,但这种比赛,签了协议被打个半身不遂输了也得不到一分钱。当时恰好在换衣间碰到,陈敛一个不爱说话的人,第一次抱着一点好奇心坐了过去,问:“兄弟,欠钱了?”当时闵司行还不太出名,就算长得帅也仅限于他们学校,流量为王的时代,没有钱不会有人给你造势。“没,缺钱。”

后来陈敛跟他熟了点,问他缺多少。

“干什么?

“借你,快点。"

闵司行摇了摇头:“也没,心疼我女朋友,我当时挺喜欢她的,但是偏偏第一次谈恋爱端着性子让人女孩追,结果忽然知道,她高中饭都吃不起还请我吃一千块钱一顿饭。他说着说着,眼睛都有些红了,但嘴角还是上扬的:“懂吗你,没女朋友吧。

说完,少年脑袋压在臂弯里,颤了口气,说:“不想她过得那么精糕了,最起码,换个好的地方给她住。许知醒低着脑袋,耳朵嗡嗡的,指尖抠得手心都快麻木

那些话语一段一段的,让她难以消化,又拥挤着在脑子里压着神经。

他怎么没说过呢。

许知醒在这一瞬间,忽然打了个冷颤似的,猛然反应过来闵司行接了那个烂片的原因。

他自己都不想看,也觉得那是一部出卖灵魂的产物。

那天之后,他说,知知,我们搬家吧。

许知醒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是闷的:“谢谢你告诉我。”

东西都是陈敛搬上去的,许知醒只抱着自己的书包跟电脑,等他搬上去之后把所有东西放在卧室。她并不觉得自己的东西多,可放在卧室里,又觉得全都是自己的东西。

坐着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闵司行的东西很少,只有简单的日常衣物跟睡衣在这边。

别的应该都在别墅。

她疲惫地趴在床上,闭上眼,又睁开眼翻看微博,略感无聊,鲤鱼打挺似坐起身,拿着手机去了附近超市买了些蔬菜回来,她想晚上自己做饭吃。她拿不了那么多,不然或许可以把冰箱下层也给塞满。

不想浪费也不想吃剩菜,做了很家常的六道菜,煮了米饭,她抓着筷子盯着饭菜,又看着钟表,看了大概半个小时,饭菜都快要凉了,闵司行都没回来许知醒就没等他,给自己扒拉了一点,剩下的都包了保鲜膜放在了小冰箱里。

躺在床上也没睡着,处理了一些工作,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忽然很想给闵司行发个消息。

他在干什么呢?跟界内前辈聚餐吗?

许知醒没睡着,预感他今晚不会回来,毕竟这里不是他常居处。

她又有些后悔搬到这里来,像是他养着心血来潮想起来才逗一下的金丝雀。

金丝雀也是有尊严的。

门响的声音传来。

许知醒没关卧室的门,听到声音之后,便下了床,刚走到卧室门口,就被压着身子抵在门上,炽热带着浓烈酒气的吻落在脖颈处,腰被掐的疼“没睡。”他沙哑着嗓子,脑袋还撑在她身上。

许知醒手指很轻地推攘着他的身子。

“你分得清我是谁吗。

闵司行皱眉,虎口扣住她的下颌,力道因醉意不受控制,把人脸掰过来:“除了你还有谁。”

许知醒闷着:“可不可以不要喝酒跟我接吻。”

闵司行一直看着她,说:“受着。”

他说完,又笑。

声音沙沙哑哑的,

"凭什么听你的。”

他这样说话的语气,混蛋又霸道,口吻像在调情,让许知醒觉得他真的醉的不行,才跟当年最浓烈爱她时如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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